说说抄袭

刀笔恶人:

憋了两天了,还是讲一讲吧,最近破事太多,很多东西都想说说,没有主题没有逻辑,想到啥说啥了。


R同学是我在学校文学社里相当喜欢的一作者,最开始是写现代诗的,因为写得太烂被全年级戏称“狗逼”,为人相当之骚,虽然被骂已然坚持不懈,我一开始也觉得他的诗是真的很沙雕,后来见他这么努力,也相当佩服他。


但是扇子不太喜欢他。扇子告诉我他的诗是抄的,我不是很懂诗,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抄的,所以和R关系一直也不错。前几个月,R开始写小说了,我看了一篇,名叫《大师兄和诺基亚》,当时简直佩服的恨不得立刻跪下来唱征服,写的真真真是太好了!张弛有度,相当带劲。


但其实我是有点怀疑的,我也写小说,我知道这样的功力,不该是处女作会有的。我只搜了搜题目,没搜到,便信了他,还去当面吹他,交流的多了关系也越来越好。


前天,扇子从北京回来,跟我说有人和她告状,说R新写的《恋人》抄袭《脑洞》里的一篇文。三班的同学写下相当愤怒的几个大字:


“败坏风气!污染环境!”


回家看了扇子给我拍的图,竟然从头抄到尾,只换了个题目和人称。我把那篇《恋人》看了好几遍,最终很纠结,很紧张的开始搜索《大师兄和诺基亚》的关键词。我把里面有特色句子挑出来一句句手打,根本不费力,我找到了这篇文真正的作者。


说真的,我不生气,也不兴奋,就是失望,失望的差点就哭出来了。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写作,真的天才,然而忽然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,我接受不了。


混圈久了,总能吃上那么几件抄袭的瓜,只是当时和自己没关系,只是看个热闹,义愤填膺几句罢了。我也挂过别人抄袭,可那时候只觉得有点兴奋,暗搓搓的体会了一把挂人的乐趣,还和朋友开玩笑,感觉自己火了一把。


写文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,真的挺辛苦的,把心血都熬干,落在笔尖只零星几字,读者一眼过去,不过几秒钟。无论什么圈子也会有写手呻吟,“不写文啦画画去算啦”,其实并不是因为写手和画手付出的努力不同,而是因为得到的回报实在相差甚远。


认认真真写一篇文,画一幅画,都用了一个写手/画手一整天的时间,她们同样腰疼背疼脖子疼,发出去,说不期待回应都是骗人的。然而看一张画,就算是拿放大镜看吧,最多用三分钟(往往更短),而认认真真读一篇文,去理解作者每一处的细心用笔,却很可能要花费一个多小时。


一个小时,用来阅读一个故事,对作者水平有了解还好,你知道她不会辜负你的时间,但如果不了解,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担忧吧。


作为一个写手,你不能摁着读者告诉他们“快看我这篇虽然长但写的超级好!”所以开始压缩付出,“反正是随便写的,有没有喜欢,随缘吧。”


压缩到极致,有人选择了抄袭。这种情况下,对别人赞扬和肯定的渴望超过了对文字的敬畏和热爱,这种情况下,他便不能称作“写手”。


当我在写作的时候,我究竟得到了什么?


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,我最早写文是在10年,那时候写文,我不是喜欢写,而是喜欢被别人夸。我相信圈里很多和我当时差不多大的姑娘都是这样的,cp是喜欢啊,写文是喜欢啊,可是没人看,我就不喜欢了。


这样的想法就年龄看,我觉得很正常,如果她们能坚持下去,也许会在十四五岁遇见真正爱的不得了的cp,一腔热血的去为爱发电。作为回报,他们会得到一小批读者,每一分喜爱都会让她们欣喜若狂。然而虽然享受被喜爱,被赞扬的感觉,但就算没有这些,她们也依然为那些稍显稚嫩的故事着迷疯狂。这才叫写手。


为爱努力,甘愿寂寞,她们越写越好。


可我又忍不住想,如果在早期,过于迷恋赞美之声,她们抄袭了,被人扒了,被怒气冲冲的声音逼得茫然无错,被指责“理直气壮,抄袭还不道歉”从此心灰意冷,一辈子再也没有拿起笔,那会是一件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。


我当时知道抄袭是不对的,无可辩驳的不对,对待抄袭的态度也应该是绝不姑息的,和年龄大小没有任何关系。可当一个什么人跳出来大喊抄袭的时候,我们往往不会再去思考被挂的人到底有没有抄袭,到底应不应该被这样辱骂痛斥。“抄袭”好像文圈的敏感点,一句抄袭,可以抹去很大一部分人的理智。


我突然很想问,我们反对抄袭,究竟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自己出名吗?是为了逼人退圈吗?是为了放开嗓子大声骂吗?是为了鸡毛一地的闹剧吗?


是为了挂人吗?


我们反对抄袭,目的不应该是保护作者权益,让更多的人放心大胆的写文吗?我们反对抄袭,不应该是让犯错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能改过自己,重新开始吗?


我看到过有的作者这么说:“你道歉了,但我可以不原谅你。”我想啊,你当然可以不原谅,但你应该告诉ta,我不原谅你,是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,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别人,认认真真写属于自己的故事。


我把R同学的事情告诉胡妈,胡妈说她好生气好失望,告诉我她一定会严惩R同学。我好想说,撤稿通告吧,不要让他退社了。但我知道不行,因为从情感上,我不想给他退路。


我知道他也许只是虚荣心作祟,我知道他好面子得不得了,我知道这么一来,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,我知道他会身败名裂,可能怎么样啊,不严惩他,谁对得起我们呢,谁对得起所有喜欢过他的故事的人呢?


当一个写手在写文的时候,ta是在倾诉自己的内心,那些美好的新奇的想象,那些让人忍俊不禁又黯然垂泪的故事,每一个字都是ta自己站在你面前,向你手舞足蹈的描述着ta心中的画面。


当一个写手在写文的时候,ta得到了无数知己,也许这些知己并不纯粹,只能读懂ta的一部分,但是足够了。


人或许是孤独的,写作也是孤独的,但作者和读者在一起,他们都不是孤独的。


所以我不能忍受,我推心置腹的密友,竟然从来不是他本人。


到今天我依旧很茫然,一方面,我希望能给那些有潜力的作者一次改正的机会,一方面,我希望让他再也不要写文章了。抄袭是很严肃的问题,可每一个抄袭事件都有他的特殊性,是绝对不能一概而论的,抄袭者是否能够改过自新,谁也说不准,也许我根本就是错的,就是在纵容,就是在拿年龄小不懂事作借口。


但我总希望千万的宽容理智,能换来那一线回报。


【补一句,理智真的很重要,看到抄袭别先开骂,先抛弃所有调色盘,好好看看到底是哪抄了,再动动脑子想想,抄这个,有必要吗?】


【再说说最近的热榜,有时候就两三篇文还全是买热度的……拿小号发了个文,阅读量不到900哈哈哈,各位不要只看关注呀,圈子不是靠太太撑起来的,关爱tag,关爱新人,从我做起!(??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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